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帐中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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帐中

“怎么哭了?”

那人嗓音清冽如霜,似鸣珂碎玉,轻落在她耳畔。

心尖犹如被细线缠绕,牵制着她所有的心绪。

乔时怜不敢确认,这是苏涿光的声音。她下意识觉得,她仍在做梦,一如尚在京城时,她与他不知多少回魂梦相共,醒时才觉一场空。

可那指腹仍徐徐缓缓,循着她微颤的眼睫,拭着她的泪,切实得不似梦中。

未几,乔时怜终是能够睁开眼,却被所见,霎时泪涌而出。

渐明的视野里,唯见她梦中之人俯身在她上方,发冠未束,长发泼墨,两指宽的白纱缚眼。

那修长如琢的手指正抚着她的面容,一处一顿,像是勾画,描摹,以此方式来代替眼见,去知晓她今时容颜。

她怔怔看着苏涿光,没能做声。

她只是觉得喉咙哽得过痛,方启唇之际,就觉难以发声。也因那十日霜雪,她的嗓音早就被寒风灌哑,暂时未能恢复。

其实更是暌违已久,想说的话太多,结舌于口,不知先从哪一句说起。

苏涿光看不见,自是不知她已苏醒,权当她又做了噩梦,在梦中潸然落泪。

待他将她面颊的泪拭净,他折身摸向榻边,小心端起一碗尚温的药,饮入口中。

乔时怜默声看着他的行止,目光未曾挪动半分。

而见他再度欺身,探寻确认着位置,还没等乔时怜回过神,他捧着她的下颌,一吻落下。

他的气息近在咫尺,包饶着她周处,乔时怜觉着极为心安。随即他以唇畔稍稍撬开她的唇瓣,苦涩的药渡来。又因他不得眼见,每次都需小心确认着她的位置,俯身而落的吻,亦有不慎落错,吻在她别处的情况。

如此反复,足足用了半刻才将那碗药喂给她。

诚然,乔时怜作为一个喜食甜的人,最不喜的便是药味,但今此他这般悉心喂药,她竟生出一想法,那碗药若是能再熬多些就更好了。她舍不得出声提醒着他,她已是醒了过来,只是私心想要他多吻她。

至最后一遭,他的吻将离时,她伸出舌舔舐着他唇边余留的药味。

苏涿光为之一顿,一时不知她究竟是醒了,还是在睡梦中无意识的回应。

乔时怜阖上眼,感受着他略有促然的呼吸,反是越发肆意地向他索取着,挑弄着,甚至是以齿轻咬他的唇。换来的是苏涿光逐渐深重,带有侵占意味的吻,却又在浓烈难忍里屡屡克制。

她偏勾住他的脖子,在那沉沉窒息的交织,引着他释开枷锁。

兰息错乱,玉软花柔。绒毯挪动的窸窣声里,薄衫半落,酥痒无力中,乔时怜只觉他的动作过于缓慢,更像是在通过以吻相接,以指相触,去巨细无遗地确认她的模样。一遍,两遍,周而复始,尽身尽寸。

可这样的感官太难以耐受,像是一把火点点挑尽周处,她能感受到这炽烈,却始终不将之全数燃起,灼烧四骸。她忍不住低低发出轻哼来,擡手抵在他越发往下并无限度的吻。

她呢喃着声,声线犹哑,“苏涿光…”

“少将军。”

恰逢营帐外,裴无言的声音响起,连着脚步声渐近。

乔时怜瞬时绷紧了身,旋即她心跳骤然加剧,通红着面就往被窝里钻,死死捂住了快熟透的浑身。她和苏涿光这样的情.欲场面,要是被人瞧见了如何是好?

这营帐不比在家,只一道帘,掀开帘子便能进。且因裴无言身为副将,与苏涿光交涉多为军事要务,不存在繁文缛节,通传后才能入内的规矩。也就是说,裴无言有可能直接进来见到这凌乱榻上的情形。

眼下她只希望裴无言不会这么快进来,否则她怕是羞愤欲死,不想活了。

苏涿光不紧不慢地起身坐于榻边,他听得她如此大的动静,也知她在想什么。

裴无言入内时,见苏涿光衣袍不似以往整齐,未束的发亦散乱,心想着少将军这是才睡醒吗?不过最为怪异的,当属苏涿光面上那道薄唇极为惹眼,那唇处掠着水泽,略有红肿,如何看都觉得不对劲。

“少将军…您的嘴……”

蒙在绒毯里的乔时怜心头一凛,她怎么忘了这茬!她应该为苏涿光擦净唇上痕迹,再躲起来的。眼下被裴无言发现了这道痕迹,乔时怜叫苦不叠,这种羞事被捅破,她这辈子都不想见人了。

苏涿光哦了一声,“药太烫了。”

他明显察觉乔时怜听到裴无言出声时,缩在被子里的人一激灵。故而他转移着话题,“可有什么事?”

“此前夜袭的敌人经查,是吞并了乌厥的狄夷,如今他们眼见没能得势,暂退兵至了祁汾河外。”

“嗯,那时敌军来袭,作战方式与乌厥迥异,我便有所预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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