撕裂（1/2）

撕裂

电风扇继续摇着头从左到右，从右到左，尽头停止的时间较长，吹在江夏挂在脚手架上的t恤衫上。

衣衫适意地飘了飘，上面的汗已经吹干。

这边刮刀刮在墙上的声音继续，那边从门口进来一人。

江夏用余光瞄了眼，继续工作。

“来了？”

仲季常见罗远过来，收回那欣赏艺术品的目光。

“来了。”

罗远上前自然拥抱，将他额头亲了亲。

“你那边项目计划书做完了？”

仲季常递给他一根烟，帮他点燃。

“完了，终于，”罗远抽了口烟，伸手在他脸上捏了捏，“两个多月，真够受的。”

“呵呵，瞧你这样，电话里说想我，看来是真的。”

“难不成还骗人？你不想我？”

罗远将捏了脸的手搁他头上揉了揉，头发松软，揉出些茉莉花香。

“不想，”仲季常理了理被他揉乱的头发，开着玩笑：“才两个月，不至于。”

“哎…看来自作多情的，总是我。”

“可不就是你？”他继续玩笑，“看看，这房子，装修好就可以开始作画了，我招了些人，到时候这大厅就是个大型画室，二楼办公。”

俩人说着往楼上参观。

罗远问他：“你爸爸知道你拿这别墅当工作室吗？”

“不知道，他懒得管这些，这别墅别人当欠款给的他，要不是那天我在书房翻找东西看见，估计他都忘了这边还有他一处房产。”

“呵，有些人一辈子为了买个小房穷极一生，有些人多得都不记得，真是…”

“玄幻莫测？”

仲季常站在别墅楼顶，去看这片儿小区。

小区在栔城东边，基本都是别墅，交通便利，安静，就是人少，进来空荡荡的。

“是太不公平。”

罗远抽了口烟，吐烟的同时，叹了口气。

“这个世界哪来的公平？”仲季常声音平缓，却有些可乐，“要是有人告诉你他相信这个世界有公平正义存在，还将它描述得天花乱坠，唾手可得，那你可要当心了。”

“当心什么？”

“当心他其实是想让你为他所谓伟大的公平事业付出你的所有。”

“夸张了吧，有些人可是坚信这个世界有公平而往前走的。”

“自己有自己的公平正义的理想倒是值得赞赏…”仲季常擡了擡头，顺着小区的屋顶往天空去瞧，“要是跑到别人面前去让别人也认可他，并且加入他，那可就是另一回事了。”

罗远仰头将嘴里的烟雾往天空吐，被风吹出一弧度，消散在傍晚的夜空。

他侧目，注视一旁的仲季常，心里莫名有些惆怅，认识他两年，感情依旧不淡不浓，不痛不痒。

他长得可畏是众生皆叹了。

呵，可能夸张了些，却也夸张得实实在在。

任谁窥其面貌都会叹那么几叹，非要挑两个刺，一是不爱他凤眼里镶嵌的那眼珠子，只能是他能看透你，而你却怎么也看不透他。

二是，不爱他身上莫名有种牵引力，使得人有了人类文明初始，还不需要去用文明压制的贪念。

想去占有，让人发狂。

他不说自己是个浅薄无知的人，才会被皮囊所获，只觉自己很幸运，能够拥有这皮囊，毕竟太难得。

但是每次问他我们能有以后吗？除了皮囊，还能得到点别的什么吗？

他那眸子总是含糊不清，扯起那标准的微笑说：“你猜。”

就会让他觉得，这份拥有会不长久。

他又尽量克制自己不要去乱想，怕失去他喜欢自己身上的东西，所以很是苦恼。

……

江夏在楼下听他们谈论，慢慢没了声音，知道他们上了楼顶，迅速将工作做完，用射灯检查了一遍。

此时天已经黑透，窗户外幽幽然的小区灯光照了些进屋，关了射灯，从脚手架下来收拾东西准备回家。

去到一楼的一间房间，将自己的工具放进一绿色布袋子里。

手机响了，接起来是谢英。

“喂，师傅，弄完了，恩…正要回去…带酒吗？还是华糠那家高粱酒吗？好…”

挂了电话，再次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工具和随身物品，准备出门。

听见他们两个从楼梯下来，想着出去可能会碰见，那就打一声招呼好了，却听见了几句急促的对话。

“等等…人可能还没走…”

“没人啊…憋死我了…”

“不是…”

江夏一出门，就看见仲季常正被罗远压在墙上狂吻，他一惊，忙转身躲进房内。

四周看了看，想从窗户那里出去，刚趴上窗户框就感受到一阵风，想起自己t恤还挂在脚手架上，心想只能等他们吻完出去拿。

突然想起什么来，慌忙出门。

就见罗远的宽阔背影笼罩了仲季常的整个身体，只剩下两只腿，正被罗远抱紧在了两侧，有节奏地在晃动。

“墙…”

江夏上前半步想提醒他们：墙刚敷完腻子，还没干…

话没说完，就见两人举止激烈，呼吸急切，还有断断续续的吟笑声。

仲季常在罗远的脖颈处看到了他，眼神先是一紧张，后又浅浅一笑，环抱着罗远肩膀的手动了动，伸出食指，在唇上比了比，做了个禁声的动作。

江夏愣在原地，心里做着挣扎，表情不知做何反应，身体不知怎么才能移动。

眼神却没来由地往他的眼睛去看，虽然有些远，却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他深邃眸子里所含的东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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